郑达乾

《天若有情》(衍生)坠堕第二十八章(大结局))


 

       港生在一个漆皮都掉了的木餐桌上调密码箱,这间隐蔽简陋的零时据点,是京生又撬了一家主人常年不在的旧屋。

       他附在密码箱上专心的听声音,他现在情绪很稳定,稳定到产生幻觉,julian就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这个保险箱是他和阿万,潜入julian家偷出来的,过程诡异的顺利,果然刚回到据点,就被挺仔通知,警(防和谐)方将杀害julian的犯罪嫌疑人,锁定到港生身上并开始通缉他。

       用的就是,偷盗julian个人财物证据做栽赃。

       虽然消息还捂着,但警(防和谐)方已经暗中进行抓捕。

       陈挺通过网络拨号和郑信取得联系,她目前还没有暴露,她冒着风险,把父母妹妹安顿到老家,艰辛辗转前来,一辈子谨小慎微的她,没了顾虑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港生歪着脑袋贴在保险箱的钢板上,向她点点头打招呼,她将一个黑包放在桌上,一脸无措想安慰港生,又无从说起,僵了一会说:“这是我爸十几年拼命攒,攒了这些嫁妆,我和他说攒再多也不会有好人为了这些钱娶我的傻妹妹的,你看这三十万能帮的上忙吗?”

      港生不能搭腔,摆摆手,调着调着嘎达一声保险箱打开了,港生从里边拿出三个账本,julian就是去搜集这些罪证被灭口的。

      港生抿了一下嘴递给郑信核对,她垂下绑着马尾辫的头颅看起来,越翻越觉得julian这本账做的很妙,它看起来是假账本,躲过了李局的勘察,其中真假参半,假的那部分正好是郑信这些年掌握的,两个人手里的数据对在一起刚好是一本真账。

       港生继续翻,找出几十根金条和几十摞美金。

       “你看,不缺钱的,这些还是留给笑笑吧,她总用的到。”港生把黑包推回去。

       京生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钱摇摇头,饱经沧桑的脸,吐出饱经沉沦的经验之谈:“黑市上枪和炸药都是要用比特币交易的,这些钱和金条没有用。”

       他们现在只有可怜的两条枪。

       整理资料的阿万,和端着笔记本调监控的陈挺,看他站在一起商议,也走过来参与讨论。

       挺仔做黑客这些年也挖了些比特币,他全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港生想起那次julian胃痛时胡言乱语,他说自己有些比特币,账号和密码都是他常用的,港生皱着眉头看向天花板回想了一下,把记忆中几个账号报给陈挺查,账号里的余额震惊了在坐的所有人。

       港生眨眼苦笑着,原来他们并不是没有好好道别,他的遗言早就交代清楚了,回想那些像玩笑似的话都变成玻璃渣刺在他心上。

        这天不是个好天气,天空雾蒙蒙的,港生穿着他那件宽大的夹棉夹克服,上身显的有些臃肿,挤到电梯最里边,隐藏在人群里,跟踪他的那个便衣因为电梯超重而被赶下电梯,港生看着他向一条箭般火速的跑向楼梯的方向。

        电梯停在15层人挤人,富丽大厦的这层酒店承办了一场婚礼,现场一片火红,大批的人都在这一层下了电梯,那个落了单的便衣也已经跑到了,电梯再往上只剩他们两个人,就不好周旋,混水才能摸鱼,港生像泥鳅一样扎入到人海里,混入到婚礼现场。

       婚礼原本就是只有极亲的亲人才喜气洋洋,其他人谁也不认识谁,都是陌生尴尬的,港生坐的这一桌就是这样的,竟然没有人看出港生是陌生人,跟来的那位也在他隔一桌的左侧落了座,忐忑的观察港生的一举一动。

      两人身处的这座富丽大厦,也是通过建院经李局之手,层层盘剥质量堪忧,本来的计划是,向警方发了信函要这里谈判。

      以郑信对体制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密而不发,并不会通知民众想悄无声息的解决,果不其然几个便衣排查跟踪港生到这里,想进行秘密抓捕。

       可惜港生也是警校毕业,他们的套路都烂熟于心,几番躲闪较量,只剩这位穿着蓝红格子衬衫的便衣,港生斜眼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看他还有点青涩陌生的脸庞,断定他是个青头仔,他绷成一线的嘴唇,也能看的出来他落单的焦躁。

       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一场每个姑娘都憧憬的婚礼,会场布置的像月亮上的水晶宫般梦幻,静谧的灰蓝色调灯光,如水一般照在一对璧人身上,新娘的红唇像玫瑰般娇艳,新郎穿着礼服的腰身像白杨般挺拔。

        什么事物一旦唯美到了极致,便给人一种迷幻不真实的感觉,港生装做看着一对新人携手走向司仪,用余光瞟着那位试图联系同僚的便衣。

        港生邻座是一位长相忠厚有些浑圆的大爷,他很和善热情,看港生不怎么吃东西,前面几次上菜都热心肠的招呼港生动筷子。

         港生为了分散那个愣头青的注意力,故意诈他,他一边与大爷耳语,一边用眼神向便衣方向指。

       此时新郎牵起新娘的手将银色的指环套上去。

       那个小伙僵住了以为他还有同伴并接上了头。

       新郎套完指环台下的亲友们热烈的鼓掌叫好,这些巨大的声响用力拨了下便衣绷紧的神经,他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爷边听边点头,又转头向旁边的一个青年说着什么。

      到了新娘套指环,音乐都停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新娘手微微的有些抖,红唇抿起,卧底看着隔壁桌还在耳语的两个人,摸了摸腰上的枪,他的手和新娘一样抖。

       他的手在裤腰上犹犹豫豫,新娘的手在新郎的手旁怎么都套不进去。

       所有人都专心致志眼巴巴的看着台上,会场像一锅煮开的淀粉焦灼起来,港生的手肘一点点的将水杯移到大爷回身能扫到的地方。

        大爷有些大的肚皮转过来,只听啪的一声水杯掉在地上,打破了宁静,那个愣头青以为他们摔杯为号,噌的窜起来,站在桌上向天开了一枪。

        高喊警察办案举起手来,他以为能控制局面,现场马上就乱了,在场的人们像热锅里入了冷水,油星飞溅般的四处奔逃。

         那个便衣向港生的方向举着枪高喊着不许动,但港生没理他,知道他不敢随便开枪,怕流弹伤及平民。

        港生依旧在人群中穿梭隐匿

        台上的新娘跑下台,过大的裙摆让她行动不便,摔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

       港生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他朝着港生上空的屋顶上开了一枪,打在冰花造型的水晶灯的一角,一片片的玻璃碴掉下来,新娘还没有爬起来细碎的尖锐菱形玻璃就要刺在她裸露的背上,港生抖了块椅罩将新娘罩住。

      港生没料到他如此的莽撞,拉起地上的新娘,从腰间抽出枪,抵在新娘花容失色的头颅上。

        “把枪放下,再动你是知道后果的。”港生说完怔住了片刻露出了自嘲笑容,他还是做了他最瞧不上的事情。

        他用胳膊勒紧新娘的脖子,新郎在怒吼,港生拿着枪的手摸出红外夜视眼镜施施然的带上,便衣看他松懈刚瞄准他,噗噗几声会场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都是人们惊恐的呼喊声。

        整栋大楼的电闸都被破坏了,电梯都停了,港生挟持着新娘一层层爬楼,他们要到达顶楼露台,新娘脚踩着高跟鞋爬的非常的慢,港生也不好意思苛责她。

        他就是连当个绑匪都如此的不称职,新娘咬着细白牙齿,努力的走着眼里含着泪不敢哭出来,生怕什么举动激怒了绑匪。

        两个爬了十几层花了平常三倍的时间,港生站在新娘的身后,枪抵着她的腰,走到一个拐角处,一个人影从墙角闪出来,港生疾步向前跨到新娘旁边,枪又指回她的头。

        新娘惊声尖叫,带着白手套的手举起来,室外一点点昏暗的光透进来照在对方身上,那个男人也举起手来:“你别激动别伤害她。”

        港生定睛一看,是新郎他跑的满头大汗,应该是他们还在爬楼的时候他先跑到等在这里。

         “你怎么找来的?”港生略带惊讶的问。

         “婚戒有定位功能,这里没别人别害怕,我只是想让你放了她,你绑我好了。”新郎一直觉得这只是商家的一个噱头,是他这种直男不懂的浪漫,没想到结婚第一天就用上了。

       新郎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白静的,没想到他为了心爱的人这么勇敢。

         港生还没说什么新娘先骂起他来:“白白你发什么疯快回去,大哥你别听他的,我跟你走我比他好控制。”姑娘音色有点糯但语气坚定。

         “我没疯,小洁要是我失去你我就真的疯了,你老问我爱你吗,我总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总是你为我付出,今天我想替你。”新郎看着新娘凌乱的发髻,两个人都是满脸泪水。

         港生想起julian渐渐蒙上黄土的脸庞,没能保护他,是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他起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我不能放了她,但你带上它可以跟着。”

        新郎毫不犹豫的拷上自己的双手,他走在两人的前面,在前面探路看有没有埋伏和危险。

        港生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总是狠不下心肠,当个绑匪也不称职,仿佛是陪着两个人玩起了见证真爱的游戏,如果这场戏他们是男女主角,自己就是一个可笑的反派。

        他们爬上了天台,风刮的很大,大楼的电闸关闭了,连电闸门也无法打开,所有的人都困在了楼中。

        而在据点的郑信等人,窃取到警(防和谐)局受到炸弹威胁后,坚持不谈判,仍旧发布逮捕令,罔(防)顾民众的生命安全。

       就是因为这份文件不封闭大楼,导致民众困在大厦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们都聚集在大楼的钢铁卷闸前,拼命拍打着钢板,拼命的呼救。

        在这个合适的时机,郑信将这份文件曝光在网络上,不断的被删除,不断的重新发,再后来许多网友纷纷转发。

        一时间舆论哗然再也压不下来,警(防)方发来和谈的消息,港生提出只要各大媒体转播自己的直播,就能保证所有人质的安全。

        约定两小时后,这期间警(防)方还有什么要部署,三个人爬上了顶层,在楼梯间坐在不同的角落静静的等待着,外面风很大吹进来,新娘露肩的长裙真的很美但真的也很冷,她哆哆嗦嗦的抱住肩膀,她老公心疼的看着,想脱自己的西服外套给她,看了看拷住的双手,新娘递去体谅的眼神,两个只敢眼神交流一下。

       港生心细看了出来,站起身走到新娘面前,拉开衣服拉链,姑娘以为他意图不轨,捂住了胸口裸露的乳沟,她几乎要尖叫出来,港生身后的新郎蹦了起来,港生看着她惊恐万分的表情,麻利的把黑色的外套脱下扔到新娘身上,身上绑着炸弹的马甲露了出来,他平静的看了一眼要到进前的新郎,示意他回去,然后一语不发的坐回原地,新娘在衣服里打着寒颤,像是被刚才那样给吓坏了,再也绷不住在港生的外套里哭了起来。空气很安静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他们熬过了这漫长的2小时。

        走到晾台上本该阳光普照的天空被一片片巨大的黑云笼罩着,云压的很低压的人喘不上起,楼层高风大也异常的冷,新娘裹紧港生的外套,觉得如果没有这件衣服她可能会冻死,港生走在他们的前面,为了照明,对面的大楼接到通知,打开了只在节家日才会开足的炫烂灯光,一盏盏灯投射过来像一束束聚光灯照在港生身上,绚丽却也压迫。

        挺仔早已待命将,用来拍摄五台无人机放飞,定点悬停在港生周围,左右的两座高楼也有阿万和京生拿着狙击枪部署的哨岗。

        港生点亮了耳朵上无限耳麦,也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直播,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很陌生,他多久没有看自己了,为何肿大的眼袋显的他如此的狼狈,他清清嗓了,“你们一定好奇是从哪里冒出我这么一个人,我的身份是什么,一个变态杀人狂,反社会人格,或者就是一个炸弹狂人,这些都不是我,我是一个警察,能将我逼迫到如此癫狂的境地,反而是我本追求的法治与公信。”港生说罢有些抱歉的看着天台另一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质,这件事他做的不管不顾,违背了自己的道德,也违背了他当警察的行为准则。

        港生举着手机转了一个圈,“大家能想到我所在的这栋大厦用的钢筋,只有我小指这么粗吗,不用我引爆,多些人站在天台上便有塌方的可能,我没有夸大其词,我幼年时经历的一场惨案也是因为克扣导致的倒塌,无数人家破人亡我的母亲也永远的离开了我,为什么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而且更变本加利了呢,因为他们操纵着舆论掌握着权利,以李清华为首的秉建集团将多少民生安全作为捞钱的水口,对民众的安全视若无睹,事发之后推些替罪羊挡事,继续吃的肚满肠肥。”

       这时警方的部署也到了对面的高楼之上,楼下许多媒体记者一边关注着直播间,听到李清华的名字网友纷纷的搜索他的名字。

         港生苦涩的说:“别说我没证据我有证据也状告无门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我的爱人鲁德培因为想要检举告发被劫杀在去的路上,”说完他回忆侵袭不忍再想闭住了眼睛,他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发丝揪着头发:“我很后悔最后也没有对他说一句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港生无法流出一滴泪,网友还在嘲笑他戏假。

        他放下手,“我爱的人都因为李清华的贪婪丧命,这是这些年他们通过工程发包给秉建集团,通过克扣原料费,用这些脏钱向上行贿,升调去土地局更变本加厉更是只手遮天。”

         话毕对面的玻璃射出一颗子弹打在港生的后背上,总警司指着一个李sir的旧部骂到谁让你开枪的。港生中枪的画面被其他无人机录到,被关注直播的民众看到,他身上可是炸药万一爆炸,那些被困的人质就会有生命危险。

        屏幕前很多认识港生的人,心都被揪起来了,其中也包括小棠,她今天才知道阿贵叫港生,她以为他和julian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幸福着呢,她手颤抖的握着手机,心中无力的祷告着。

        没有港生的命令,京生和阿万都不能开枪,在港生购买足以将自己炸成粉末的炸药时,他就知道他想寻死,京生曲起眼睛手扣紧了扳机又缓缓放开。

        “这些财务流水、转账明细、银行回单、显示出他们是怎样一步步把1000万的工程费给盘剥到200万。”无人机直播的画面被挺仔插入了他们收集证据的图片。

        网民在疯狂的截图录屏留下证据,而对面几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向无人机开枪将它们全部击沉。

        港生早有准备从背心里掏出份资料展开,用手中的手机继续着他的发言,“没事我还有别的证据,李清华为了坐稳位置不断贪腐行贿大搞权利斗争,将民众的生命安全视如草芥,这些活生生的生命只是你博弈的工具。”

        港生动了太多人的蛋糕,多的是人想让他马上闭嘴。

       对面的楼顶射出一刻子弹,砰的一声他的手肘被击碎,人也因为子弹的冲击力,整个人跌倒了,手机摔出去了。他向手机艰难的匍匐着,新娘把碍事的裙子扯烂成了一个高开叉的烂裙子脱掉高跟鞋,赤着脚冲上去捡起手机,她冲着港生喊:“你继续说我帮你录。”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的观众,先是看到一个美丽姑娘的脸颊,镜头一转又看见港生勉勉强强的站起来,边说边往后退,他怕砸到楼下的行人,背负的炸药很多,离新娘远一点吸引火力免的波及她,他一步步往后退,上了天台伸出楼外的两根钢铁支架,“李清华,你摒弃了道德底线,拼命的向上攀爬,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俯视如蝼蚁般的众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局观。”港生已经是坚持不住,身上没有覆盖炸弹的地方已多处中弹,鲜血如柱。

        这时候挺仔将直播线路转回,插入监控录像李局满嘴的仁义道德,最后怎么把本该1000万的工程款交给承包公司手中,最后层层盘剥做出比玻璃还脆的基础民生建设。

        港生越走越险,不断有子弹射来,新娘哭喊着他不要去,哭喊着别射他了,她想冲过去拉住他,被新郎举起带着手铐的双臂圈起来,拦腰抱住。

         港生对她温和的笑着,脸上溅满了血点与julian那日的满脸斑驳印和在一起。

        他再没有遗憾了!他想julian了!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他对两位惊慌失措的新人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新娘是个好女孩,新郎是真的爱你,你也不要自卑更不要迷茫,勇敢爱,你值得被爱,送给你们一个礼物,新婚快乐!”

        说罢他跳下楼,砰的一声烟花升空,短暂的熄灭后,在轰隆隆声中天空各处迸发出一颗颗星星又蔓延成一颗颗金色的烟柳,一处处组成繁花似锦的团绒,照亮灰暗的天空。

        港生和julian在烟火下定情,这颗金色的烟柳象征他心中最美的爱情,送给他们当新婚的礼物再应景不过。

        明亮的火光映在新娘泪道纵横的脸上,她笑了,新郎看着她的脸也笑了,天上落下了一些冰晶和灰末,她喃喃的说:“好靓的烟火。”一片一片雪落下,是红色的冰晶,落在她白色的婚纱上,开出了一朵朵的小红花,像梅花像迎春花,她从不曾如此的期盼着春天的到来。

        一场爆炸,倒是像一束光照亮了天空,撕裂了围绕成一团的黑云,有一束光拖着什么跳上了云头,遮天蔽日黑色的云里露出了太阳的光芒,黑色的云镀上了一层层的金边,甚至被照透被完全的成了金色。

        周围的强光照的港生睁不开眼睛,有一个声音像是唤醒他般叫着哥哥,声音澄澈像是清风吹过他的四肢百骸,睁开眼睛一团如丝缕的黑雾绕着一个长发男子,看见他醒了他也笑了:“哥哥欢迎回来。”他用结实的神体圈住了港生的肩膀。

        港生渐渐清醒,神识回归想起,刚才那具身躯只是他的一个化身,当他远离众生太久后,会降世去感受人间的苦难,历经磨难,便不会忘记那份绝望和无助,记住自己的职责仁爱善良普渡众生。

       他抬手顺着埋在他肩头的秀发,他怀里的人既是他的弟弟又是他的恋人。

       他普照之神在天地之初混沌之源诞生,在昏睡成长中将体内黑暗污浊排出体外,便是他的双生弟弟晦暗之神,他们因是一体所以彼此吸引,无法分离,互相爱恋。

     因黑暗爱慕光明所以不想将其完全吞噬,光明宠溺黑暗怕其消亡所以多加管束,他们一体两面,共同掌管着世界维持着光明与黑暗的平衡,神即是万物万物即是神。

      他扳过弟弟的脸,看着他明媚的猫眼:“为什么来陪我历劫 。”julian回忆起他每一次堕入凡尘后因疯狂与绝望最后走向死亡,在这之前哥哥总会来,用爱救赎他。

        他用头蹭蹭哥哥脸颊长长的发丝散落在哥哥的怀中:“我愿意用恶成全你的善,就像你用善包容我的恶。”

        julian仰头看天上的星围在太阳周围,港生也仰起头,群星到达正确的位置,神将归来,港生化做一颗流星julian化做一道紫雾,他们纠缠翻飞,向云层和更深的天空钻去。

        也许下一世你的身边,还会出现一个叫港生的善良男子,他有一个聪明又傲慢的弟弟,他们会一世又一世的相遇相知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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